轰爆 | 就让欧鲁迈特时代那样死去（短篇Fin.）
＊职英设定 / 夜战衍生 / 战损注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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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这次的伤不容小觑，医院这边建议住院修养至少一周。”
“越来越拼命了的样子……唉，世道不太平的时候你们英雄还真是辛苦。”
“今早看了电视报道，一个人就打败了那种家伙，强过头了，下周的英雄排行榜恐怕又要浮动了。”
“到了。”穿白大褂的医者在121病房前收了话语，轰停住脚步，对他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“不用客气。”医生笑了笑，上下打量轰一番，说道：“焦冻先生，您看起来也相当疲惫呢……老实说，作为一个普通市民，我非常感谢你们能拼死保护这座城市的安宁，但作为一个医院工作者，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，我想其他市民和粉丝的想法也和我一样吧。”语毕，医生又交代了些病房事宜，这才转身离开，轰边说“谢谢”边对着医生的背影鞠了个躬。
医生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处，“哒哒”的声音渐行渐远，直到走廊完全回归寂静，轰才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。
房间没有开灯，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地面上，浸润了半个房间，灰尘像羽毛一样漂浮在空中，与腾起的乳白色窗帘交织着，缠绵着，夜风顺着势头闯进来，轻抚病床上的人，揉乱了他额前的头发。那人睡得很熟，他的身体一半沐浴在泛蓝的月光里，一半沉陷在浓郁的黑暗里，轰也在那片黑暗里，他走进去，走到分界线上去了。
轰把爆豪踢开的被子拉平整，而后坐到敞亮的床边，准备替爆豪掖被角，正伸手，睡着的人就醒过来，拽住了他的腕。
“什么啊，原来是你……”看清轰的脸以后，爆豪松了口气，同时也松开了轰的手。
轰望了望爆豪，还是帮他把被子拉到了腋下：“看到是我，你不开心吗？”
“啧。”爆豪偏了偏头：“我没说过不开心吧。”
“你的表情也不像在开心。”轰注视着爆豪的眼睛，背对着月光的他脸上蒙着一层阴霾。
爆豪没有说话，他再度偏头，把脸全部淹没在黑暗中。
“……带我来病房的医生说，希望我们做英雄的可以多爱惜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事务所把粉丝寄给你的信都交给了我，我擅自看了，大部分人都让你不要太拼命了。”
“新闻评论说你为了英雄排行榜已经疯了，不要命了……”
“啰啰嗦嗦的烦死了！！”一直沉默的爆豪突然坐起来，狠狠地捶了下床。“你来就是为了教训我的吗？！所以才讨厌你来！你懂什么？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似乎早就预料到爆豪会发作，轰面无表情地盯着爆豪狰狞的脸，沉声道：“是，我什么都不知道，明明是你的恋人。”特意加重“恋人”两个字，火上浇油。给爆豪的火浇油，也给自己的火浇油。
“哈……恋人。”爆豪冷笑一声：“那又怎样？”
“爆豪，别再乱来了。”轰压着嗓子，语气带着几分哀求。只是瞥见那人绷带的一角，他就瞬间没了脾气。
英雄本来就是高危职业，受伤在所难免，殉职也时有发生。轰自己也是职业英雄，自然不会矫情到爆豪受一点伤就心疼不已。轰信任爆豪的实力，那个人强得过分，自从成了职业英雄，他就一次也没有输过，这本该让轰感到放心，但最近它却成了轰最担心的事。
轰知道爆豪的求胜欲有多强，他也清楚地知道，爆豪的求胜欲会被某个人轻易地引爆，那个人就是绿谷。
自从绿谷在敌联盟讨伐中大显身手后，公众就把他推上了新一代“和平的象征”的神坛，这个只有欧鲁迈特获得过的称号，被世人重新搬出来，赋予这个充满朝气的青年。要知道，即使是当年的安德瓦，也没有获得过如此殊荣。
那场被亿万人称赞的战役，轰看过很多遍。绿谷行动的速度快得惊人，他根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。那时候轰正在别的区域苦战，那些怪物的身体硬得骇人，但视频上，绿谷坚实的拳脚把它们教训得一动不动。他坚持到了战斗的最后，几天几夜，他营救了无数人，他像个救世主一样立在怪物的尸体上，太阳正在升起，他挠着头笑了，像当年的欧鲁迈特一样，仿佛在告诉众生：“我来了，所以没事了。”
他不是欧鲁迈特，他没有举手宣言，他的笑甚至有些生涩，但他站在温热的阳光下，身形被金色勾勒成硬朗的模样。
人们为镜头定格的那一刻欢呼雀跃，好像找到了新的信仰。那是真实的、烫手的、人们期待已久的和平的象征。
他们说，木偶虽不似欧鲁迈特般压倒性强大，但养成系也非常有魅力。
他们说，木偶，你来了；和平，久违了。
新的象征让人们等太久了。
那些消磨殆尽的耐心，化成涌流般的狂热，掩盖了其他英雄的光芒。
所有人都疯了。
木偶，木偶，木偶……
人们恨不得振臂高歌，以称赞英雄时代新的神明。
从此以后，人们提起英雄，只会说一个名字，木偶。
No.1英雄毫无疑问归属木偶，即使英雄排行榜每周都在浮动，即使爆豪一直在挑战那个位子，但舆论早就不在意这些了，他们冷眼相看，他们自视甚高，他们不置可否地嘲笑，他们妄自尊大地贬低。
人们把现世称作“新欧鲁迈特时代”，这时代是要把爆豪整个剖开，再将他的自尊心当废柴来燃烧。
这大概是爆豪活了二十几年来求胜欲最强的一次。
他想赢，他必须赢，他不得不赢。
他魔怔了，茫然了，他不要命了。
他本应该是胜利本身，他赋予别人的是胜利的安心感，而他自始至终得到的也都是叫人安心的胜利。但现在，他把胜利和自己分开了，他那愿意为了胜利而放弃自己的势头，让轰感到害怕。
以一敌二，以一敌五，再到一个人打败那种怪物。
爆豪，你还想怎样？
以一敌百？还是一个人消灭所有敌人，最后带着胜利的曙光，死在战场上？
轰怕了。他甚至不祈求他回头看他了，他只求他不要在追逐那个身影的中途倒下。
“爆豪……”轰皱眉握住爆豪的手：“我求你，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。”
爆豪也在接触到轰的体温时皱起了眉，他深吸一口气，甩开了那双小心翼翼的手：“少管闲事。”他故作冷漠地侧过头，眼角却又不忍心地瞥着床前的轰。那人的喉头动了好几次，克制着情绪，吞咽着言语。他的瞳孔放大又沉下去，失去了光泽。他的呼吸不刻意，但也在无法抑制地拖长。
“爆豪。”他终于开口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你可能永远也无法超越他？”
愣怔中，爆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——就像你从我和周围人身上学习汲取变强那样，我也会掌握自己全部的能力往更高处走，比“被选中”的你走得更高。
——那我就要超越你的高度。我必须超越你。
——所以我都说了是我要比你更强啊。
……
那可是欧鲁迈特的力量，那可是one for all。
“我知道你想超越他，但如果不能呢？”
如果不能呢？爆豪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可是现实在质问他，大众在质问他，连轰也在质问他。好像他必须要低头承认自己输了一样。
他输了吗？明明还有大半辈子，怎么就输了呢？
他们甚至不知道那是欧鲁迈特的力量。他从一开始就不怕，现在却要被这些无知的人劝得怕了？
别开玩笑了。
别开玩笑了！
“别开玩笑了！！”撕裂声带般的沙哑低吼。“你什么都不明白！”
说完爆豪就后悔了。
他就这么看着轰的睫毛垂下去，垂下去。那眼瞳里的最后一点光也没了。那眸子就像死人的一样，只有一片安静的死水，那里面除了爆豪的影子，生气也好，失望也好，通通没了。
“抱歉。”他说得很艰难：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房门被轻轻关上，脚步声不一会就消失了。月光暗淡下来，风肆虐着，尘埃全腾起来了。
爆豪就坐在那灰蒙蒙的地方，一半明亮，一半灰暗，他望着轰离开的地方，一宿没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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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来到事务所的时候，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。
脸色糟透了。
这熊猫一样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。
头发，两种颜色完全混起来了呢。
呆毛？而且不止一根。
池面也会这么落魄，不敢相信。
最近太拼了吧，任务也重，就算是焦冻也会吃不消啊。
大家心怀鬼胎，面面相觑，看着轰满脸疲惫地走进战略研讨室，又满脸愤怒地走出来。
这是怎么了？
据说这次的进攻计划没有分任务给焦冻呢。
为什么？明明很需要焦冻的个性吧？
太拼命的话会垮掉吧，毕竟英雄也是人啊。
是呢。
……
“焦冻，已经够了。”
“他也是，你也是。”
“暂时修养一下，调整调整吧。”
轰想不明白，比起爆豪，他的拼命八字还没有一撇，但所有人都告诉他，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他直接离开了事务所，翘班一天是否会被开除这种事他已经懒得考虑了。
东京在下雨，轰撑开黑色的伞，眼前昏暗了一片。过于密集的雨点模糊了他的视线，若不是真实地感觉到雨水的冰凉，轰甚至觉得这大雨只是一块挡在眼前的灰布。脚踝到膝盖部分的裤子被雨水染得深黑，过剩的雨滑过黑色的伞面，汇集成细细的水柱，成片地落在轰肩上，迎面而来的水滴打在皮肤上，生疼。
大屏幕的画面被雨幕遮住，但节目主持人的声音依然传进了市民的耳朵里，当然也包括站在大厦下等红灯的轰。
“……我虽然从小就憧憬欧鲁迈特，想成为像他一样伟大的英雄，但是……非常感谢市民对我的肯定，但比起欧鲁迈特，我还差得很远……”
“欧鲁迈特就是欧鲁迈特，谁也不能成为他。”
“……我会加油的。”
听起来欲言又止的访谈，让等红绿灯这件事变得更加乏味。轰只想尽快逃离这块屏幕——在主持人提到某个名字之前。
信号灯终于由红转绿，轰大步走出去，那声“小胜”转瞬模糊在身后的雨里。
捆绑绿谷和爆豪好像成了媒体的政治正确，循环往复，死去活来。
绿谷和爆豪轮番抢着英雄排行榜的第一和第二，而轰，他毫无悬念，无趣地，永恒地，在第三那个刺眼的位置呆着，后面的人追不上他，他也追不上前面两个人。那两个人的世界，好像和外界分离一样，筑着一道高墙，他们不出来，外人也休想进去。
他知道爆豪对绿谷的执着无关爱情，但他还是嫉妒得发疯。他疯魔了，他想毁了那道墙，他想闯进去，把那个人带出来，然后自己筑一道墙，把爆豪封在里边，把别人挡在外边。
可这个时代，谁不是疯魔了？
绿谷是，爆豪是，轰是。
谁都欲言又止，谁都缄默不语。
“我虽然想成为像欧鲁迈特那样伟大的英雄，但欧鲁迈特时代在我们高中时就已经死了。”
你是想这么说吧，绿谷？
欧鲁迈特时代，不是想复制就能复制的。那是一个美梦般的时代，也是一个残酷的时代。
那个时代的余温，一直烧到现在，苟延残喘地祈求复制品。可欧鲁迈特是唯一的，他是轰那一代人最好的回忆。
都睁开眼看看吧，别再沉浸于和平的象征那妄想中了。
——轰突然睁大了眼。
医院高空的爆炸划破雨珠刺进他瞳孔。伞落在地上，轰直直朝医院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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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时间思考。
从贴着耳畔的一声“你好啊，爆心地”开始。
敌人从一开始就打算杀死他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。爆豪的脚动不了，所以只能用爆炸驱动身体攻击。敌人闪躲的速度快得惊人，不足一米五的小个子在空中流转，每一次攻击都对爆豪下死手，毫不留情。
“伤得这么重了还如此灵敏，不愧是爆心地。”敌人咯咯地笑着，身体轻盈地蹿来蹿去：“可惜，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咯。”
敌人尖锐的爪子眼看就要穿透爆豪的胸膛，也是那一瞬，冰墙穿过雨幕，挡在了爆豪和敌人之间。冰山缚住敌人的双脚，小小的身躯再也动弹不得。
“阿阿阿阿阿……就差那么一点！”敌人疯狂地搔着自己的脑袋，看起来相当懊悔。他转头，看见了正向这边跑过来的轰。
“焦冻，有趣，真有趣。”他像个坏掉的玩具，锁定了新的目标，冰将他整个包裹起来，他连说话都做不到了。
没有人能破坏轰的冰牢，至少目前为止没有。
“爆豪！”轰来到爆豪身前，紧蹙着眉头，爆豪全身都被雨打湿了，他还穿着病服，腰上的伤又开始往外流血，渗得纱布一片通红。爆豪撑着地想站起来，就被轰扶住了：“别动了。”
“小心敌人，别管我！”
轰看着他，眼睛红得像染了血：“没事了。”轰抱住他，让他的头落在自己肩颈上。
爆豪沉默片刻，开了口：“……我没有逞强，是他突然出现的。”
轰愣了愣，回应他：“我知道了。”顿了顿，又说道：“谢谢你告诉我，爆豪。”
“……笨蛋吗。”爆豪有些无奈。
“不是笨蛋，是你的恋人。”
“……笨蛋才会反驳自己不是笨蛋。”
“那我是笨蛋。”
“……”
轰笑了笑，扶着爆豪站起来，要不是爆豪明言禁止过公主抱，他是想直接把爆豪打横抱到病房去的。
“爆豪，你知道吗？你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，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，就是不爱惜我的身体。”轰架着爆豪，一步一步地走在雨里。
“一本正经说什么矫情话呢。”爆豪下意识地偏过了头。
轰淡淡地瞥了眼爆豪，继续道：“爆豪，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。我害怕，害怕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受伤，害怕你离开我，我……太软弱了。”
爆豪没有说话，他盯着医院大门，只有几步就能走到屋檐下，不用淋雨了。
“对了，爆豪。”轰顿了顿：“有件事，我想了很……久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胸口就猛地传来一记钝痛，轰闷哼一声，低下头，一只锋利的手穿透自己的胸膛，五指舒展在他眼前。轰赶紧护住爆豪，两个人却同时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，轰想看看爆豪，但还没等他望到爆豪的脸，他就失去意识，倒在爆豪身上。
“你们为什么会觉得，我已经没有威胁了呢？”又是那咯咯的笑声，但爆豪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他的感官在消失，唯独记忆在放大。
爆豪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的时候，轰的手臂撑在他头两侧，他和轰的视线一样，聚焦在了那只血淋淋的手上。那只手不仅穿透了轰的胸膛，还在不断地撕裂着，爆豪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倾斜一下脑袋，就能看见轰跳动着的，或是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。或许某个角度，他还能看到轰的骨头和五脏六腑。
一切都静止了。
爆豪害怕得全身发抖，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与生相对的字眼。
“我害怕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受伤。”
“我害怕你离开我。”
“我太软弱了。”
他又何尝不是？
得做点什么，得把手从他身体里拔出去，得止血才行，对了，医院！医院就在旁边，得快点把轰送到医生那里，医生会治好他的，他不会……他会活下来的……他还有事没有说完，他……
爆豪不知所措，他失态到甚至忘了身边还有敌人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，告诉自己必须先解决敌人，可身体僵直得动不了。
爆豪忘了自己是怎么逃过一劫的。似乎是别的职业英雄及时赶到，救了他和轰。
他的身体一直僵直冰冷，他看着轰被送到抢救室，他的记忆停留在轰的血喷溅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刻，那场景出现在脑海里，反反复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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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做了一个梦。
他梦到自己的童年，安德瓦喋喋不休地说着欧鲁迈特的名字。他梦到体育祭上的爆豪，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指着所有人宣誓说“我会成为第一”。他梦到神野之战，欧鲁迈特举起手，说“接下来，就是你”。
他梦到好多小孩，认识的不认识，都在大喊：“我想成为超越欧鲁迈特的英雄！”
他看到自己，看到爆豪，看到绿谷。
所有人都坐在欧鲁迈特的披风上，遨游在银河里。
后来他跌出梦境，陷入了黑暗，他知道自己应该苏醒了，但身体动不了，他只能动了动手指。
“轰？”
他听见爆豪的声音，小心又急切。他用力挣脱梦靥，才终于睁开了眼。
“爆豪……”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，轰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。爆豪一改往常不爱亲热的样子，紧紧握着他的手，自始至终没有松开。
“爆豪，抱歉。”说话间氧气罩漫起一层白气，轰觉得自己声音闷闷的，他怕爆豪听不清，又说了一遍：“爆豪，抱歉，我不该质疑你。”
爆豪怔了怔：“什么？”
“你会超越绿谷的。”轰顿了顿：“不只是绿谷，还有欧鲁迈特。”
爆豪这才想起那夜他与轰的谈话，不可置信地骂道：“你是笨蛋吗？！这种时候……你……”
“我也是。”轰没有在意爆豪的诧异，继续道：“我会努力超越你，超越绿谷，超越欧鲁迈特。”
爆豪见轰说得出神，不再打断他，只安静地听着：“成为超越欧鲁迈特的英雄，这是我们儿时的梦想，对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总有一天，我们都会成为超越欧鲁迈特的英雄，那我们的时代，是不是也可以超越欧鲁迈特时代呢？”
“人们总会意识到欧鲁迈特时代的结束。爆豪，你不会输的，永远不会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轰艰难地转过头，凝视着爆豪的眼睛，他苦涩地笑着，隔着氧气罩发出的声音无比恳切：“所以啊爆豪，战斗的时候请用不会丢掉性命的方法胜利吧。我们还要创造新的时代，所以你不能这么决绝地离开我。答应我，好吗？”
爆豪几乎愕然失语，他木讷地望着轰，望久了，竟望出几分寂寥。情绪堵在胸口，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别的什么。他知道轰束手无策，因为他的话语几近卑微的祈求。爆豪想干脆地答“好”，但又怕轰松了口气就那么睡过去，医生说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，所以爆豪如履薄冰，他和轰一样，他也害怕。
“你在……说什么呢混蛋，我怎么可能死掉，死掉的话胜利就没有意义了吧？！”每一个字都是从爆豪牙缝里蹦出来的，不是在生气，而是在掩饰自己的哽咽：“所以在我死之前，你这家伙要是敢擅自死掉的话，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“我会成为超越欧鲁迈特的英雄，然后把这荒唐的世界炸烂，创造新的时代，而你，你必须看着它诞生。听见了吗，轰？”
那是一张情绪崩溃到扭曲的脸，轰望着自己的恋人，手被握得发了紫。
“嗯。”
或许是凝视太久的缘故，轰的眼睛开始发酸，他轻轻闭上眼，转瞬就睡了过去。陷入黑暗之前，手背的皮肤一滴冰凉，渗进了轰的毛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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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轰和爆豪痊愈以后的事情了。
“爆豪，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。”
“？”
“我死之前，你绝不能死。”
“……”
“爆豪？”
“你已经答应过我绝不会在我死之前擅自死掉了吧？如果我答应你，那就太矛盾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
“……嘁。”
“那干脆一起死掉吧。等我们变成老爷爷走也走不动的时候，就拉着手一起停止呼吸好了。”
“……去死。”
“别死死死的，总觉得很晦气。”
“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吗？！”
总而言之，停止英雄活动良久的焦冻和爆心地终于复出。至于那个全新的英雄时代，或许永远不会来，或许明天就来。
一切都来日方长。
END
后记
重温夜战，爆豪说：“我会掌握自己全部的能力往更高处走，比「被选中」的你走得更高。”
第一次看觉得很热血，重温了这么些遍后却兀自觉得残酷。
那是one for all，总有一天出久会惊人且迅速地成长起来，那时候爆豪追赶起来大概会很辛苦。
记得以前有人说过，我英从一开始就交代了这是一段讲述出久成为最棒英雄的故事，而其他人，大抵都是他成长的助推器罢了。
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丧了起来，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必然。按套路来说，出久既然继承了欧鲁迈特的力量，那么他必将成为第二个欧鲁迈特，接替欧鲁迈特成为和平的象征。
我一直觉得，欧鲁迈特的退役未必不是件好事。因为欧叔这种存在，实在是美好到了残忍的地步。和平的象征掩盖了其他英雄的光芒。如果原作所谓“最棒的英雄”就是欧鲁迈特的话，那结局对于看着每个小男孩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我们来说就太残忍了。
小男孩们为了自己的梦想不断努力，互相竞争，推着彼此成长的样子，是我心中最好的少年模样。我一直很欣赏我英的一点，就是它很有群像作品的味道。他们各有所长，成绩方面、实战方面、策略方面，非要排第一的话脑海里会浮现不同的名字。
我更希望他们变成职业英雄以后，英雄排行榜永远浮动，总有人在不同的战斗中显露头角。
最棒的英雄是No.1 hero，而不是第二个欧鲁迈特。
就让欧鲁迈特时代这样结束吧。我自私地想。
他们都会超越欧鲁迈特，创造一个新的时代。那是所有英雄都闪闪发光的时代，他们都是最棒的英雄。